近日，受天气等因素影响，印度西红柿价格暴涨445%，比汽油还贵，在印度社交媒体引发了一波热梗。
根据印度消费者事务、食品和公共分配部数据，7月6日印度首都新德里的西红柿零售价为每公斤120卢比（约合1.45美元），而2023年初为每公斤22卢比。相比之下，首都的汽油价格约为每升96卢比。
西红柿、洋葱和土豆，是印度餐桌三大主菜，号称TOP（根据英文首字母），而且被视作“政治产品”，因此西红柿价格飙涨的冲击范围，有可能超过餐桌，甚至成为影响莫迪政府的大麻烦。
▲印度总理莫迪资料图。图/新华社▲印度总理莫迪资料图。图/新华社
西红柿价格“翻跟头”
印度西红柿价格翻着跟头猛涨，是因为6月份一些种植区同时遭受到了季风延迟、强降雨，高温气温的袭击，导致产量减少——6月本就是印度西红柿生产的平季，这导致西红柿价格骤然上涨到了之前的近5倍。
比西红柿更重要的是洋葱——这是印度数千种咖喱食品不可或缺的蔬菜，是印度民众“居家旅行必备良伴”。印度洋葱分雨季和冬季一年两作。雨季的12月收，冬季的3月收。
今年3月时，印度洋葱价格还在不断下跌，刺激印度洋葱生产交易中心马哈拉施特拉邦，上万农民步行近200公里跑到孟买抗议，要求政府提价。而近期印度5个地区的洋葱价格也开始上涨了。
好的一面是，通过农业合作社，印度政府过去几个月收购了14万吨洋葱，所以洋葱价格目前涨得还不算离谱。但马哈拉施特拉邦的交易商认为，由于洋葱价格大起大落，加之政府库存不少，许多农民可能在秋季改种其他蔬菜，到12月时洋葱价格也会大涨起来。
虽然天气因素是印度西红柿洋葱价格波动的主因，但中间商盘剥、缺乏冷柜导致蔬菜无法保鲜，也是重要原因。
▲印度加尔各答，一名商贩在市场上出售洋葱。图/新华社▲印度加尔各答，一名商贩在市场上出售洋葱。图/新华社
“洋葱之乱”记忆犹新
印度西红柿、洋葱价格的大幅波动，难免令人想起4年前的“洋葱之乱”。
2019年，同样是受季风、暴雨、洪灾影响，印度夏季洋葱产量锐减。据印度官方统计，洋葱产量少了26%，加上中间商炒作，印度洋葱价格飙涨了200%-300%，甚至推动了印度零售业价格上涨。
为打压洋葱价格，当时印度政府下令禁止洋葱出口，“一颗洋葱都不许出口”。限制外销渠道的措施，引发了许多中间商和农民的不满，印度农民一度封锁了高速公路以表抗议，并直指莫迪欺骗了他们——2019年，正逢莫迪连任，并宣布要让印度农民收入到2022年翻番，许多农民把票投给了他，结果却出现了“洋葱之乱”。
在过去，因为西红柿洋葱价格上涨，执政过的国大党、印人党就先后在地方选举中落败。如果这一次印度西红柿洋葱价格还是翻着个儿上涨，印度地方政治行情肯定也会波动——莫迪政府有什么招应对？
▲顾客在印度新德里一家市场内购物。图/新华社▲顾客在印度新德里一家市场内购物。图/新华社
莫迪政府又添“麻烦”
说起来有趣，在国大党执政期间，还是反对党的莫迪就曾经因洋葱价格波动问题炮轰国大党并扩大了名声。
但在莫迪上台后，洋葱这个“政治产品”问题也没有得到缓解。2018年、2019年、2020年、今年3月，印度农民已多次为此举行大规模抗议。如今又多了一个西红柿问题。
西红柿洋葱价格大幅波动，还导致许多种植者预期混乱，不敢轻易投入，这让莫迪此前许诺的“到2022年让印度农民收入翻番”大打折扣。
可能就是因为承诺难兑现，所以近年来印度不再公布农民家庭收入数据了。但一些相关数据显示，近年来印度农业领域的公共和私人投资在下降，而通货膨胀涨幅很可能超过了农民收入增幅，也就是说农民实际收入其实也下降了。同时，债务却在增长。
其实，莫迪政府也曾试图改革现有的农产品交易体制。2020年，莫迪政府曾推出农业市场化改革三方案，放松了对包括洋葱土豆在内的许多农产品买卖、存储的限制，但农民们担心产品链被私营部门掌控，当年11月，数十万农民开着拖拉机“进军新德里”。到2021年，莫迪被迫收回了改革三方案。
对于此次西红柿洋葱价格的上涨，莫迪政府恐怕只能沿用2019年危机时的办法——限制出口扩大进口了。不过，在生产、交易体制改不动的情况下，印度西红柿洋葱价格恐怕还会时不时“翻跟头”，最终成为莫迪政府的大麻烦。
